尹壯圖

尹壮图（1738年—1808年），字万起，号楚珍，云南省臨安府蒙自縣（今雲南省紅河州蒙自市）人，清代乾隆、嘉慶年间政治人物、书法家。官至内阁学士、礼部侍郎。曾任《四库全书》总阅官。^[5][6]

尹壯圖
大清內閣學士 禮部侍郎
籍貫	大清雲南省蒙自縣
族裔	漢族
字號	字萬起 號楚珍
出生	1738年 (1738) 乾隆三年十一月十八日
逝世	1808年6月17日(1808歲—06—17)（69－70歲） 嘉慶十三年五月二十日
配偶	李氏
親屬	曾祖父：尹文炽^[1] 曾祖母：杨氏 祖父：尹宗梁^[2] 父親：尹均 母亲：伍氏 長子：尹佩珩^[3] 次子：尹佩環 三子：尹佩典（早夭） 四子：尹佩恩 幼子：尹佩珊（嗣其堂弟尹南圖） 侄子：尹佩棻、尹佩爵
出身
乾隆三十一年（1766年）丙戌科進士出身
經歷
翰林院庶吉士（乾隆31年-乾隆34年） 吏部驗封司主事(吏部主事)（乾隆34年-乾隆36年） 吏部文選司員外郎(吏部员外郎)（乾隆36年-乾隆39年） 禮部祠祭司郎中(禮部郎中)（乾隆39年） 江南道監察御史(江南道御史)（乾隆39年-乾隆42年） 京畿道監察御史(京畿道御史)（乾隆42年-乾隆44年） 光祿寺少卿（乾隆44年） 太僕寺少卿（乾隆44年-乾隆45年） 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（乾隆45年-乾隆52年） 順天鄉試副考官（乾隆48年兼任） 丁父憂（乾隆52年-乾隆55年） 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(服闋補原官)（乾隆55年-乾隆56年） 內閣侍讀（未視事）（乾隆56年） 禮部主事（乾隆56年-乾隆57年） 給事中銜（嘉慶4年-嘉慶？年）^[4]

家世

蒙自尹氏為明清以來雲南的重要進士家族之一。先世居河南懷慶府（今河南省沁陽市）。先祖尹革於明朝英宗時期任兵科給事中，因彈劾宦官王振被貶為雲南太和縣縣臣，從此落籍蒙自。曾祖父尹文熾為康熙丁卯科舉人，官至兵部武庫司，尹壯圖稱其澹卿公；祖父尹宗梁為康熙丁酉科舉人，官至廣西桂林府同知，尹壯圖稱其庚朗公；父親尹均為乾隆年進士，官至內閣中書。^[7]

生平

早年时期

求學時期

乾隆三年（1738）冬月，尹壮图出生于雲南省臨安府蒙自县（今雲南省紅河州蒙自市）城內（其出生地今日被称“阁学街”）。少年和青年時受業於縣城內「勤讲论、善诱掖」的宿儒杜式庵，曾跟随彌陽劉隨軒學書法。乾隆二十五年（1760）赴临安（今雲南建水縣）科试，名列一等一名。^[2]

受帝賞識

乾隆三十一年（1766年）考中进士，之後擔任庶吉士。散馆，授礼部主事^{[註 1]}，再迁吏部文選司員外郎，考功司郎中，禮部郊祭司郎中^[2][8]。任考功司郎中期間，多次出任考官，為清王朝選拔了一批人才，先後錄取了趙士魁、章学诚、裴显相等數百人^[2]。乾隆三十九年（1774年），考選江南道監察御史，转京畿道^[2]。此后多次升遷，先后任光祿寺少卿、太僕寺少卿^[4]。乾隆四十五年（1780年）起，任内阁学士，兼礼部侍郎^[4]。五十一年（1786年）10月，尹壮图奉命總閱《四庫全書》^[2]。

中年时期

因諫獲罪

乾隆五十二年（1787），尹壮圖父親尹均去世，回鄉奔喪，在蒙自守孝三年後，服满回京候補^[2]。回京行途萬里，见各省督抚声名狼籍，吏治废驰，根本不似朝廷宣稱的那样繁荣富庶，而各省督撫上報的钱粮库存，更是十有八九是假的^[2][9]。尹壯圖认为此亂象咎由乾隆三年（1738）钦定的的議罪銀制度而起^[2]。這一時期，和珅为主持议罪银制度的大臣，若官員犯罪，可繳納銀子抵罪，這些銀子最後流入府庫，供乾隆帝揮霍。

乾隆五十五年（1790年），尹壮图上书乾隆帝，直言议罪银制不利於朝廷^[10]。乾隆帝批復，令其“指实覆奏”^[11]。尹壮图遂覆奏，稱各省督抚声名狼藉，吏治腐敗，各省府庫虧空，返京途中，各地商民皆“蹙額興嘆”，請求皇帝派满洲大臣和他一同前往各省調查^[12]。乾隆帝對此大不悅，認為尹壯圖破壞了自己“十全老人”的形象^[9]，稱尹壯圖所言府庫虧空之事不應該出現在太平盛世，故意要求其指名“聞自何人，見於何處”，否則就是欺君之罪^[9][13]。尹壮图意识到自己觸犯了乾隆帝的大忌，承认自己措词不当，未能指出确据，请求皇上治罪^[9][14]。乾隆帝不受，一邊命户部侍郎庆成（滿族人）帶尹壯圖四處調查，一邊秘密指派和珅向有关省份打了招呼，要他们做好应付检查的各项准备^[9]。尹壯圖和慶成赴山西查府庫，先查大同府庫，再查山西布政使庫，皆無虧空^[2]。尹壯圖深知自己斗不过乾隆帝，于是請求還京治罪，称自己以道听途说的不实之词“冒渎圣听”；蒙受圣上指点和眼前“事实”，他已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，请求让他早日回京接受处罚^[9]。乾隆帝不理会，命他和庆成再赴直隶、山东、江南诸省调查^[8]。所到之处庆成往往游宴数日，令尹壮图枯坐馆舍，直到当地官员补足仓库，方才赴检^[15][9]。而各地官员往往对庆成热情接待，但将尹壮图冷落一旁，有时甚至连饭食都没人给他安排^[9]。尹壮图再次向乾隆恳求：“可否恳恩，即令回京待罪？”^[9]乾隆不应，寄谕壮图，问他途中是否有见商民“蹙额兴叹”^[8]。尹壮图覆奏，“言目见商民乐业，绝无蹙额兴叹情事。”^[8]乾隆为治尹壮图罪，令庆成向尹确切询明之前所言的府库亏空、吏治腐败之像从何而来^[16]。尹壮图只得称自己所言虚诳，请求回京治罪^[8]。不久，检查完苏州布政使库亦无亏后，乾隆帝方允尹壮图返京^[8]。

乾隆五十六年（1791年）正月，乾隆帝发表长篇上谕，对尹壮图上疏事件作了最后定性，称其逞臆妄言，有心欺罔，无可宽宥，将其交刑部治罪^[16][8]。乾隆要大学士和九卿大臣责令审讯尹壮图，虽然审讯过程中没有发现新的罪证，大臣们最终还是决定按照“挟诈欺公，妄生异议律”判其死刑^[8][9]。乾隆为显自己宽宏大量，认为不妨视尹壮图的“诽谤”为一种规劝，遂免其死罪，降級为内阁侍读^{[註 2]}。然而侍读官职空位缺少，遂改礼部主事。

辞官归乡

乾隆五十七年（1792年）八月，尹壮图以母親年老辞官归乡^[2]。回到蒙自后，临安知府张玉树聘他为郡城书院主讲。尹壮图以建水（临安府治）离蒙自路途遥远，不能尽孝，遂接受鄰近的阿迷（今开远）灵泉书院的聘请，同时兼任蒙邑书院主讲。

晚年時期

嘉庆复用

嘉庆元年（1796年），清仁宗颙琰即位。由于尹壮图曾做过永琰王（嘉庆帝）的侍读，给嘉庆帝留下了敢于直言的印象^[2]。四年（1799年），太上皇乾隆帝驾崩，嘉庆亲政，尹壮图被朝廷重新起用，召其“急行来京擢用”^[8]。尹壯圖抵達京城後，仍然以母老乞歸，嘉庆准奏，賜其母大缎二疋，並授尹給事中，“赐奏事摺匣”，允許他在籍奏事^[8]。臨行前，上疏“请清覈各省陋规，明定科条”，嘉慶不納，認為行不通^[8]。歸鄉後，尹壯圖又上疏请求“拔真才，储实用”，對當時的科舉考試制度提出諸多改革建議，例如：讓吏部严立關於保舉選官的科條；將房考卷送往主司審閱以防“通關節”等^[17]。最終，只有“房考落卷送主司搜阅”之議被採納^[8]。

投身教育

尹壯圖兩度由京返鄉，云南巡抚初彭龄皆邀请他到昆明五华书院任主講。尹推辭不過，於嘉慶六年（1801年）奉母赴昆講學。從此，五华书院门庭若市，每天一開館，生徒四五百人相繼湧入，不得不另租寺廟以做書院。^[2]

嘉慶八年（1803年），蒙自觀瀾書院落成，年近七旬的尹壯圖返鄉任書院主講，每日仍孜孜不倦地讲课，批阅作业^[18]。短短兩年，就培養出了李先德、杨淇、尹奠图、汤联荣等大批秀才，使蒙自儒學氣息蔚然成風^[2]。

去世

嘉庆十三年（1808年）闰五月，尹壮图在蒙自病卒^[2]。

書法

尹壮图善书法，其风格取众家之长，自成一體，“浑厚凝重，圆阔自然”，人稱“龍蛇體”。行书“道劲而润活，转角成园折”，墨跡遍及云南。昆明五华书院藏书楼的题额及“鱼跃鸢飞活泼泼地，日华云烂纠缦缦天"的对联即为其书法真迹^[2]；开远小龙潭办事处归圣寺现亦存有尹壮图狮山游记诗碑文，为其于嘉庆二年（1779年）十月十五日率师生游狮子山时作^[19]。

• 尹壯圖書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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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書

尹壯圖著有《楚珍诗集》二卷，《详批纲鉴性理语录文稿》四卷，自编《楚珍自记年谱》^{[註 3]}等^[6][2][20]。《楚珍自記年譜》是紀錄蒙自尹氏的重要參考資料，同時也反映了清朝乾嘉時期的官場狀況^[6]。

評價

• 《清史稿》：“论曰：高宗中年后，遇有言事者，遣大臣按治，辄命其参与……漱芳、锡宝、壮图皆不能实其言，大臣怙宠乱政，民迫於饥寒，卒成祸乱。呜呼，古昔圣王兢兢，重畏民碞，良有以也！”^[8]
• 乾隆帝：“尹壮图不惟识文字，亦且细心检阅。”^[2]
• 嘉庆帝称尹壮图为“敢言之臣”。^[2]

後世紀念

参见：蒙自市各级文物保护单位列表和尹壯圖故居

為了紀念尹壯圖，其位於蒙自城內的祖宅所在街道於民國十七年（1928年）更名為“閣學街”，並沿用至今。故居位於閣學街12- 15号，為紅河州文物保護單位。^[19]

注释

1. 《蒙自縣志》稱授刑部安徽司主事
2. 尹壮图原先官职“内阁学士”为从二品，而内阁侍读为正六品
3. 又称《尹楚珍先生年谱》

参考文献

1.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云南省蒙自委员会 学习文史委员会 (编). 蒙自文史资料·第九辑. 昆明. 2006. 
2. 蒙自县志编纂委员会 编. 蒙自县志. 北京: 中华书局. 1995. ISBN 7-101-01417-8. 
3.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. 尹佩珩. 人物傳記資料庫. [2023-01-21]. （原始内容于2023-01-21）. 
4. 尹壯圖. 人物傳記資料庫.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. [2023-01-19]. （原始内容于2022-07-10）. 
5. 尹壮图. 《中国大百科全书》第三版网络版. [2022-12-16]. （原始内容于2022-12-16）. 
6. 尹壮图：刚直不阿 百年树人. 云南日报. 2022-04-26 [2022-12-16]. （原始内容于2022-12-16）. 
7. 尹壯圖. 尹楚珍先生年譜（雲南省圖書館刻本）. 丛书集成续编 第31册 史部. 上海: 上海書店出版社. 1994 [2023-01-27]. ISBN 7-80569-759-0. OCLC 32800507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06-06）. 
8. 趙爾巽. 清史稿. 北京: 中華書局. 1977. ISBN 7-101-00750-3. OCLC 55513807. 
9. 眭达明. 清朝秘書政治. 濟南: 山東人民出版社. 2013. ISBN 978-7-209-06972-4. OCLC 853430393. 
10. 《清史稿》記：“高宗季年，督抚坐谴，或令缴罚项贷罪。壮图以为非政体。五十五年，上疏言：‘督抚自蹈愆尤，圣恩不即罢斥，罚银若干万充公，亦有督抚自请认罚若干万者。在桀骜者藉口以快其饕餮之私，即清廉者亦不得不望属员之佽助。日后遇有亏空营私重案，不容不曲为庇护。是罚银虽严，不惟无以动其愧惧之心，且潜生其玩易之念，请永停此例。如才具平常者，或即罢斥，或用京职，毋许再膺外任。’”
11. 《清史稿》記：“上谕曰：‘壮图请停罚银例，不为无见。朕以督抚一时不能得人，弃瑕录用，酌示薄惩。但督抚等或有昧良负恩，以措办官项为辞，需索属员；而属员亦藉此敛派逢迎，此亦不能保其必无。壮图既为此奏，自必确有见闻，令指实覆奏。’”
12. 《清史稿》記：“壮图覆奏：‘各督抚声名狼藉，吏治废弛。臣经过地方，体察官吏贤否，商民半皆蹙额兴叹。各省风气，大抵皆然。请旨简派满洲大臣同臣往各省密查亏空。’”
13. 《清史稿》記：“上复谕曰：‘壮图覆奏，并未指实。至称经过诸省商民蹙额兴叹，竟似居今之世，民不堪命。此闻自何人，见於何处，仍令指实覆奏。’”
14. 《清史稿》記：“壮图再覆奏，自承措词过当，请治罪。”
15. 《清史稿》记：“庆成所至，辄游宴数日，乃发仓库校覈”
16. 王鍾翰 点校. 清史列传. 北京: 中华书局. 1987. ISBN 7-101-00370-2. OCLC 22311994. 
17. 《清史稿》記：“疏请拔真才，储实用，大要谓：‘保举未定处分，当下吏部严立科条；科埸或通关节，当将房考落卷送主司搜阅。其尤要者，谓六部满洲司员案，文义多未晓暢，当严督令习经书通文理；乡会试加广名额，司员先侭科甲挑补。’”
18. 《蒙自县志》記載：“壯图的儿子记述当时的情况说:‘府君六十七岁，主讲本邑书院，每课生童二百余卷，批阅甚详，循循善诱，文风日蔚’。”
19. 红河州文化局 编. 紅河州文物志. 昆明: 雲南出版集團公司，雲南人民出版社. 2007. ISBN 978-7-222-05194-2. OCLC 318093784. 
20. 王运生 编选注释; 云南省人民政府参事室，云南省文史研究馆 编. 滇诗丛录简编. 昆明: 云南民族出版社. 2001. ISBN 7-5367-2132-3. OCLC 768725759. 

延伸阅读

• 赵尔巽點校. 《清史稿》. 中華書局. ISBN 9787101007503. 
• 张宏杰. 《饥饿的盛世：乾隆时代的得与失》. 湖南人民出版社. ISBN 9787543887114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