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來亨

李來亨（？－1664年9月23日），明末農民軍领袖李自成之侄李过义子，夔東十三家首领，南明临国公。

生平

大順永昌二年（1645年）随李过擁明抗清。南明永曆元年（1647年），受封三原侯。永历七年（1653年）北上湖北省興山縣的茅麓山，為抗清的夔東十三家重要將領。夔東十三家不是獨立的抗清組織，而是有明朝督師閣部以及督撫統協的南明軍隊。永曆九年（1655年），立“聖帝行宮碑”。永历十年（1656年）十二月，晋封临国公。

顺治十六年，清军深入云南追擊永曆帝，晉王李定国势孤，他与诸将攻重庆，牵制南下的清军來支援雲貴的南明朝廷。康熙元年（1662年）十二月，四川总督李國英奉旨发动四川、湖广、陕西三省会剿，以三路清军进迫夔东地區。明军袁宗第部战败，撤往茶园坪。贺道宁見袁宗第部败走，於次年正月十八日向李国英投降。七月二十三日，李来亨和刘体纯、郝摇旗三部联合对湖广清军予以反击，清“楚师全军失利”，清軍傷亡甚巨。^[1]八月二十四日，刘体纯，李来亨等七部乘勝追至巫山城下，次日發動攻擊，李国英则严厉督率部下官兵负隅顽抗。明軍糧草不繼，被清军击败，阵亡将士多达七千人。最后退守茅麓山九连坪（今湖北兴山西北）。康熙三年（1664年），夔东十三家只剩下李来亨部仍堅持抗擊，清兵向茅麓山發動總攻擊，李来亨部凭借山险予以迎头痛击，清兵伤亡惨重，清將穆里玛的第三子苏尔马被击毙。清軍见逆寨高险异常，難以取勝，决定采取长期围困的战术，由三省辟兵会同满洲八旗兵分汛连营扼守。清军耗费巨大人力物力，修筑木城，開挖堑沟，^[2]切断李來亨的後勤軍需，有效困死明軍。數月後，李来亨部粮草食盡，求战不得，只能被迫拼死突圍，但清军防御严密，數次突围未能成功。八月四日，李來亨知大勢已去，舉家自焚死。^[3]

人物传记

南明史-列传四十五-李来亨^[4]

李来亨，米脂人。赤心义子。始以合营，授都督同知总兵，封三原伯。　　

永历四年，赤心卒，与党守素入庆远，败孙可望。自黎平走楚、蜀，至兴山，将胡与明降可望。是冬，来亨攻宜都、枝江不克，已与守素、马腾云、丘万里屯竹山、房县，出没宜城、南漳、均州、谷城。晋侯。　　

五年，入巴、归间，命王凤岐屯巫山，李春儒屯施州。时郝永忠、刘体仁先由湖南来，与王光兴、何天宠、贺珍等连寨相犄角。　 　
兴山万岭插天，中有奥区，曰茅麓山，因建帅府于上，命李世威大起营舍，为城三匝，周百五十里，设关七连坪，立白羊、鲍家、簸箕、许家、白旗、金紫、碓窝、洞头诸山寨，就白羊山建关庙，归州修流来观，勒石纪事，招居民与士兵杂处。纪律严明，远商多与往来市贩。 　　
六年冬，高必正至。七年，复夷陵。八年，攻远安十八湾。必正卒，余众推来亨为帅。所部精锐三万人。十月，复北寨，义民李春元、六儿从之，寻降清。朱启明战南漳、远安死。九年，屯白羊。　　

十年，上在滇京，命随文安之出师。李定国间使四出联络故将，命提督御前营、直省各路恢剿兵马行招讨事，挂征虏大将军印，晋太子少保、临国公，阮龙德为监军职方员外郎，曹一铨为监军广西参政，邓林琛为赞画职方主事，陈再善为荆南参议，谭所学为郧襄副使，王业昌为监纪推官兼兴山知县。总兵挂将军印晋左右前后都督府左右都督者李春缑、应炤、余加日、张尽孝、王从新、高凌云、杨山、周士贵、李玉、贺进明、高国玉、郭升、王学礼、李可明、王希忠、高虎、梁国运、李学秀十八人。总兵唐新国、谭所志、李守俊、缑明显、余明、王政新、冯可兴、王任、刘光先、黑有功、张士英、王加録、文良柱、张士秀、王有智、张文表、马如青、陈可荣、吴性敏、卢三畏、高一虎、姬嵩、高弘智、刘满荣二十四人。来亨耕屯山田，岁收麦粟草绵，供食粮衣履。时出南漳、襄阳、房、竹、夷陵、夔、万、忠、涪。 　　
十一年，攻远安，斩游击黄名世、守备刘勘，清楚、蜀将不能御。　 　
十二年，屯归州。　 　
十三年，上幸永昌，同体仁、袁宗第等十六人攻重庆救滇。会谭弘畔，退回。间攻郧阳、归、巴。与体仁入襄阳，不能守，退巫、巴间。　 　
十五年，吴锄自海上来乞师。　 　
十六年，楚督张长庚宣上凶问，以招来亨等，不应。来亨遂奉韩王璟溧为正朔。七月，清大举向西山，屯万县，蜀督李国英攻猫儿罐。来亨破之南阳河，斩游击李长龙、李安、蓝进禄、刘光耀。提督董学礼继至，来亨总兵刘偁、周文栋战死。　　

十七年正月国英、长庚、总兵于大海征秦、豫、楚、蜀兵十万、饷夫二十万，分兵三道，一自荆州、夷陵攻远安、兴山、巴东、归州，一自兴安、郧阳攻房县、竹山、竹谿，一自万县攻夔州、建始、巫山、大宁、大昌。国英进屯三汇铺，扼来亨诸军通道。楚兵攻茅麓、黄草梁、白石岩、石笋木栅、石梁至头关，来亨滚木石拒之，斩游击李进忠、李邦栋等千人。又斩守备张所蕴于万朝山。清万人由缺里坪迫火石岭，陷李屯白庙山。来亨据守两架山，清别道攻黄连山、李家店，游击萧四、陈旺，守备刘奇战死。进至白庙，袭七连坪，趋曹家店，来亨众万人拒之失利。归州、巴东、巫山、夔州皆陷。三月，学礼由鱼利坡进长坪，来亨、守素、腾云大败，退双龙观、墨垭、白垭山寨。双龙万岭插天，路不正步，咫尺折乱石，一失足墮绝涧。清兵跽行，以铁锥汲引，蚁伏至观。巫山侯李嗣名中矢死，将金腾云负创，来亨出不意退黑山谭家寨。　 　
五月望，阴霾大风雨，来亨袭清兵，喊声动天。清兵惊溃，国英倖脱归巫山。 　　
六月，来亨乘大雾围清兵山谷中，学礼败。体仁、永忠自房县、巴东合兵出。　　

七月，大战四昼夜，与清兵各据山顶。二十三日，来亨从山顶阳下，出兵趋利，势压其上。来亨先使兵剃发杂负贩中入清营，尽得其虚实。长庚方迎战，顷清营中忽揭大旗号，伏起，火发爇营舍，长庚兵乱，来亨率健卒乘之，反压楚兵上。上下夹击，斩游击李允、段琦、李锜、李吾贵、杨九成，守备卢天宠、曹光启、毛石柱、阎懋功、孙绳统。再战黄龙山，斩副将赫尔德，参将张成志、都司赵进礼、守备马犹龙、刘本善、钱斌元、潘可官，游击张应坤、赵星炤，清兵大溃，丧文武二百余，饷夫殆尽，长庚跳当阳，来亨追抵兴山。并时蜀兵亦为永忠所败，来亨、永忠、体仁、宗第、守素、腾云、塔天宝会师攻远安，众号四十万，楚、蜀震动。　　

八月二十四日，与体仁等数万人围巫山，骁将王福陷阵死。二十五日，用土囤、挨牌、云梯、火炮，日夜百道攻玄天观，炮多歼敌。国英坚壁不敢出，间以轻骑突阵，大破之。来亨轻敌，日暮辄简偏师征粮夔州各乡，攻少缓。九月五日，大雨如注，始掘地道傅城。会三汇铺护粮兵先于一日失利，参将胡甲死，江岸之兵亦挫，浮桥断，总兵陈谟、张进忠，副总兵李友才战死。靖西将军穆玛理、定西将军图海以满洲大兵至。诸军乏粮，永忠、体仁中震。七日，李国英倾巢出，城北山西沟兵堵之不止。八日，遂解巫山围。是役，李来亨等兵死者六千余人，乃火资粮，退七连坪。体仁、永忠、宗第先后死，天宝、腾云、守素等降清。来亨势孤，再退茅麓山寨。国英知不可力取，遂会三省兵七连坪，伐山开径立营，用持久困之。　 　
十八年正月二十四日，清兵进攻，来亨凭险死守，夜辄出兵截清粮道。图海亲攻大山嘴，阻于炮石，二等男科普索、佐领拉布士喜，轻车都尉孟额图、桑图，骑都尉觉罗蟒色，云骑尉瑚尼雅，通判张占魁阵毙。二月三日，清兵陷头一个山峁。十五日，陷第二个山峁，迫茅麓寨前门。是夕，来亨袭清营不利。国友由鱼迂硐营三溪口，大会三省将军提镇兵，连营吴家庄、陈家坪、砚瓦池、萝卜池、沟底、通梁、三对、河象坪、黄龙山。茅麓山三面陡绝，惟后小径通梁可升，来亨驻守重兵。总兵马蛟麟趁雾袭占之。国英鉴于仰攻艰难，遂用二十万人逼山，分汛为木城、排堑、排椿，逢岩遇水，不使空隙。来亨迫不得出，出不得战，势遂大困。六月十五日夜，来亨利斧斫栅，翼以大炮，杀敌无算。清又于栅外为土城，备火器，连营防堵。闰六月九日夜，来亨兵沿山沟三道下，各秉钩镰、大斧、云梯、挨牌，奋臂争先，堵堑斫椿，终不得出。来亨出入路绝，清兵昼夜环攻，大小数十战，寨中矢尽粮绝。　　

八月四日，总兵陈经、黄晋明、王步云、张雄、如青密款清。来亨知不能久存，五日，会诸将饮，大哭，分遣其众。李自成妻高氏老矣，时在军中。来亨中表舅高守义为清将，曾招降，不应，至是遗书以高氏托之，遂赴火药库，悬二印胸前，杀妻子亲信自经，命部将举火，寨烬，将士从死者六千人。将军高必玉、马瘸子、党守义，总兵向甲下文武五百八十人、兵八千八百人降清。余众入山，二十二年斩游击武君烈，卒以势孤力殚而散。来亨结寨西山先后十三年而亡。来亨败，中原无寸土一民为国者，惟赐姓屯海外，钟明节保交山云。

注釋

1. 昭梿《嘯亭雜錄》卷八《茅麓山》写道：“康熙初，命图文襄公海为督师，同川督李公国英、护军统领穆公里玛率三省兵会剿。诸将皆于层岩陡壁间，草衣卉服，攀援荆葛而进，逾年始荡平其巢穴。故今京师中谚语有其事险难者，则曰：‘又上茅麓山耶！’则当日之形势可知矣。”
2. 王夫之《永历实录》卷十五载：“丁夫死者积崖谷，益峻法驱里民，三千里外诸军负挽，披蓑笠，缘绝?峭壁蚁行，延绵弥望不绝。”《当陽县志》记载：“康熙元年壬寅，李来亨等盘踞竹、房、兴、巴一带，凭险不下，奉旨三省会剿，秦军上庸，蜀军巫山，楚军当陽，转输络绎往返，兵夫不下数百万。”
3. 光绪十年《兴山县志》卷十九《艺文》引知县潘内召《茅麓山记》中说：“三年八月，贼食尽，从党争降。来亨计穷，自焚死。”
4. 钱海岳. 列传四十五-李来亨. 《南明史》 （中文（中国大陆））. 

参考资料

• 李國英:《李勤襄公抚督秦蜀奏议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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