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大陆区App Store下架VPN应用事件

中国大陸区App Store下架VPN应用事件，指2017年7月底，美国苹果公司在中国大陸政府要求下，于中国大陸地区App Store内移除了数十个VPN应用的事件。直到11月，苹果公司移除了总共674个VPN应用。这引发了VPN应用开发商及新闻媒体对苹果公司和中国大陸政府的批评^[1][2]。

背景

参见：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审查、防火长城、突破网络审查、虚拟专用网、苹果公司、iOS应用程序审核和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

自2002年起，中国大陸使用防火长城对大量网站进行严格的网络审查。很多网民使用VPN突破网络审查^[1]。长期以来，专家认为VPN的主要使用人群为教育精英，以及需要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外国人，只要VPN没有被大量使用，政府就不必担心^[2]。

中國大陸政府总是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前加强网络审查，而2017年秋季中国共产党将召开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，使中国政府进作出一系列措施。2017年1月，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《关于清理规范互联网网络接入服务市场的通知》，提出未经电信主管部门批准，不得自行建立和租用专线（含虚拟专用网VPN）等其他信道开展跨境经营活动^[1][2][3]。通知发布以来，中国大陸政府清理整顿了不合规范的VPN，个别中国大陸境内的VPN供应商已停止运作。工信部发言人对此表示，主要是清理那些无证经营的、不符合规范的VPN供应商^[4]。7月初，Facebook旗下聊天软件WhatsApp遭到封锁^[2]。

苹果公司是在中国大陸蓬勃发展的外国技术公司之一，但面临着华为、小米、OPPO等本地企业的竞争。其市场份额和出货量于2016年首次下滑^[5]，2017年第三季度在华营收同比下滑9.5%^[6]。为了用户的自由和隐私，苹果此前拒绝了FBI解锁iPhone的要求，但在中国大陸，苹果公司曾采取包括下架应用在内的一系列措施，以遵守有关法律法规。2009年，苹果公司在中国大陸区App Store下架了提及第十四世达赖喇嘛和热比娅·卡德尔的应用。2016年，苹果公司下架了纽约时报应用。7月初，苹果公司决定在貴州开设其在中国大陸的首个数据中心^[1]。7月底，亚马逊公司于亚马逊網路服务系统的中文版中禁止了VPN服务。微软对搜索引擎Bing的中国大陸版进行了审查^[7]。

事件

2017年7月底，苹果公司于中国大陸区App Store内移除了数十个VPN应用，包括Surge、Shadowrocket、Brook、Potatso 2等中国大陸开发者开发的应用及VyprVPN、ExpressVPN、Star VPN等非中国大陸开发者开发的应用均遭下架^[8][9]。苹果公司在唯一的一份声明中指出，中国大陸政府2017年宣布，所有VPN应用的开发商都需要获得许可证。苹果公司表示，该公司被要求删除中国大陸区App Store一些不符合新规定的VPN应用，这些应用仍可以在其它区域的App Store中下载^[1][2]。该公司表示，中国大陸区App Store仍存在着数百个VPN应用，其中一些应用仍不符合新规定^[10]。

8月1日，苹果公司CEO蒂姆·库克在第三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回应称，此次事件是由于中国大陸执法力度的加强，苹果公司不希望这么做，但在华开展业务时受到中国大陸法律的约束。库克强调，苹果公司将提供满足当地消费者最大利益的产品，并希望中国大陸将来能够放宽限制。库克表示，此次事件与苹果公司拒绝美国FBI的解锁要求并不相同，美国法律支持该公司的行为，而中国大陸法律同样是明确的。中国大陸区App Store仍有符合规定的VPN应用程序存在^[11][12][13]。

11月21日，苹果公司在给两名美国联邦参议员的回信中表示，该年应中国政府要求，其已经下架了中国大陆区App Store里总共674个VPN应用^[14][15]。

评价

VPN应用开发商对苹果公司和中国大陸政府均持批评态度。遭下架的VyprVPN应用的开发商Golden Frog对此持批评态度，并表示将向苹果公司上诉。其总裁Sunday Yokubaitis称，中国大陸网络审查是人权问题，苹果应当重视人权，中国大陸政府是美国的“霸主”^[1]。另一个遭下架的应用ExpressVPN表示，他们对苹果公司的行为表示失望，且强烈谴责威胁言论自由和公民自由的措施。遭下架的VPN供应商Star VPN指出，此类先例非常危险，将造成如沙特阿拉伯一般政府完全控制民众使用网络的现状^[9]。VPN提供商WiTopia的CEO比尔·布洛克认为，这种措施通常发生在政治事件期间，表现控制权，一段时间后即会消退^[2]。

很多网民反对网络审查，這不單是政治的原因，很多時候是因為牆限制了大陸的經濟和學術發展。据《洛杉矶时报》报道，北京一家旅游社的主编张敏（Mindy Zhang）称，因工作需要，她通常使用免费的VPN应用来翻墙，但如今已经无法使用。她认为，如果政府彻底关闭VPN应用，将是令人绝望的灾难^[2]。但也有一些网民持相反态度。据《联合早报》报道，一些中国大陸网民认为，百度、微信、微博等服务形成了完整的网络生态，国外消息对他们没有吸引力，中国建起防火长城是为了维护国家团结统一^[16]。

一些新闻媒体认为中国大陸此举具有强烈的政治意义。《洛杉磯時報》认为，中国大陸此次举动的目的，在于巩固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习近平权力，削弱外国的影响力^[2]。《南德意志报》认为，十九大前北京施放了一层烟雾，让外界更多地看到中國大陸精心准备的宣传^[17]。《自由时报》报道称，外界认为，此举是为了给即将召开的十九大进行维稳工作^[18]。《泰晤士报》报道，这是中国第一次利用苹果之类的国外重大技术平台的影响力，向软件制造商显示力量^[19]。《柏林日报（英语：Berliner Zeitung）》援引中国欧盟商会主席哈伯恩表示，中国收紧审查会伤及自身的利益^[20]。

一些新闻媒体还对苹果公司的举措持批评态度。《纽约时报》援引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信息学院兼职教授萧强表示，此次事件只是中国大陸互联网审查新浪潮的开始，苹果公司应作出公开回应^[10]。电子前哨基金会的网络安全总监伊娃·加尔珀林（Eva Galperin）亦对苹果公司的举措感到失望^[2]。

2017年8月4日，联合国促进和保护见解和言论自由权问题特别报告员大卫·凯伊（英语：David Kaye (law professor)）（David Kaye）就下架事件致函苹果公司CEO蒂姆·库克提出质询。他还在信中表示，近年来，中国的审查工具和行动范围有所扩大，个体的表达自由、对信息之获取、结社自由等基本人权均受到限制^[21]。

参考资料

1. Mozur, Paul. Apple Removes Apps From China Store That Help Internet Users Evade Censorship. The New York Times. 2017-07-29 [2017-08-01]. ISSN 0362-4331. （原始内容于2019-11-16） （美国英语）. 
2. Pierson, David. Apple removes VPN services from App Store in China, making it harder to circumvent online censors. Los Angeles Times. 2017-07-31 [2017-08-01]. ISSN 0458-3035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11-11） （美国英语）. 
3. . 新华网. 2017-01-25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-08-01）. 
4. 周玲. 苹果：收到要求，在中国大陸移除了不符合规范的VPN应用. 澎湃新闻.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10-18）. 
5. Butcher, Mike. Apple’s capitulation to China’s VPN crack-down will return to haunt it at home. TechCrunch.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10-25）. 
6. Why is Apple struggling in China?. BBC News. 2017-08-02 [2017-08-02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08-07） （英国英语）. 
7. Rundschau, Frankfurter. Anti-Zensur-Programme: Apple gehorcht Chinas Zensoren. Frankfurter Rundschau.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18-09-28） （德语）. 
8. 苹果中国 App Store 下架了越来越多的网络访问工具. 好奇心日报. 2017-07-30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17-08-01）. 
9. 苹果中国大陸公司Apple Store开始下架VPN应用. 法广. 2017-07-30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19-06-28） （中文（中国大陆））. 
10. Manjoo, Farhad. Apple’s Silence in China Sets a Dangerous Precedent. The New York Times. 2017-07-31 [2017-08-01]. ISSN 0362-4331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11-20） （美国英语）. 
11. Garun, Natt. Tim Cook justifies removing VPN apps in China, claiming Apple was only following the law. The Verge. 2017-08-01 [2017-08-02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11-11）. 
12. Tim Cook Blames Chinese Law For VPN App Pull-Out. EconoTimes. [2017-08-02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08-08） （英语）. 
13. Lee, Dave. Apple defends complying with China over VPNs. BBC News. 2017-08-02 [2017-08-02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11-12） （英国英语）. 
14. 萧雨. 苹果为下架数百VPN辩护：留在中国有助言论自由. 美国之音. 华盛顿. 2017-11-23. 
15. Skype遭苹果及安卓中国区应用商店下架. BBC News 中文. 2017-11-22. 
16. . 联合早报. [2017-08-05]. （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-08-05） （中文）. 
17. Peking, Kai Strittmatter. Sommer der Nebelmaschine in China. 南德意志报. 2017-07-31 [2017-08-01]. ISSN 0174-4917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09-28） （德语）. 
18. 在中国被苹果下架 VPN公司称有对策. 德国之声. 2017-08-01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19-06-11） （中文）. 
19. 苹果公司对中国审查者低头，招致批评. 美国之音. 2017-07-29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08-16） （中文）. 
20. 文木. 德语媒体：云里雾里的十九大. 德國之聲. 2017-07-31 [2017-08-01]. （原始内容于2019-01-27） （中文（中国大陆））. 
21. UN human rights watchdog sends Apple letter over China VPN demands. ZDNet. 2017-08-07 [2017-08-08]. （原始内容于2020-10-25）. 

参见

• 苹果公司的审查（英语：Censorship by Apple）
• 对苹果公司的批评

外部链接

• Express VPN给出的切换App Store区域安装VPN的方法（页面存档备份，存于互联网档案馆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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